第五章 无耻之尤
土财主家的房门不是豆腐店可比，汤灿连踹两脚，房门纹丝未动，却把耳房内的两名家丁招了来。
“洪泽湖的水盗出来了，保护少爷，抄家伙啊……”一名高大健壮的家丁手举大棍奔向汤灿。
汤灿的注意力完全在屋内的芸儿，眼看要吃大亏，于卯刚拴上院门，奔过去拦阻显然来不及了，鹞子似的一眼盯到地上一块青砖，左脚一勾一带，青砖飞起，径直飞向家丁。于卯脚下留情，青砖击中的是家丁后背，即便如此，家丁仍是嗓子眼发甜，“哇”地喷出一口鲜血，身子踉跄前冲。因为他是从汤灿正后方偷袭，脑袋直冲房门，整个身躯仿佛一柄肉做撞杆，把房门撞了开来。脑袋硬度比松木门板差得太多，头顶凹陷进去一大块，却没有即刻就死， 两手伸向汤煜：“表少爷，救，救救我……”
汤煜早已觊觎芸儿的美色，今日她主动送上门，真是意外之喜，强迫诱骗，芸儿就是死活不愿意，直接告诉他，要想得到她首先得娶了她。
芸儿虽美，不过是个卖豆腐的女儿，汤煜家大业大，只想玩玩，哪里诚心想娶她，口头答应着，步步紧逼，终于将她按倒在床上，刚要强行撕开她的衣衫，房门被撞开。仔细打量原来是自己的家丁，气不打一处来，只得将芸儿放手，转身摘下挂在床头的宝剑，奔到家丁近前，照准后背刺了下去：“想要老子救你？老子杀你！”
一剑洞穿脊背，家丁大瞪双眼，致死也没弄明白，少爷为何要杀他。门外另一名少年家丁被于卯擒住，扔进屋里。少年看到地上的尸体，痛嚎一声：“哥，你咋了……”
“咋了？你没见他已经死了吗？”汤灿说道。少年眼睛都红了，从地上跳起直逼汤灿：“你杀了他，我要报仇。”
汤灿指着肖熠：“报仇，你要找他，不是我。”
少年转身面向肖熠：“是你杀了他？”肖熠手中的宝剑在往下滴血，抵赖是不成了。傲慢的一仰脖：“你兄弟二人当初卖到我家是死契，杀他跟杀猪有区别吗？”
“你杀我哥哥，我杀你。”少年家丁就要往上冲，众人环视之下，肖熠不敢再行凶，一步步后退道：“黄二毛，你再敢过来，一定让你跟你哥哥一样。”他只是说，根本不敢动手。芸儿着急说道：“熠儿，你给他些银子吧，要不他会跟你没完的。”
看了多时的于卯，几步跨过去拦住黄二毛，向肖熠冷冷道：“他哥哥保护你，你却要杀他，真是汤庆仁的种，一些没错。”
“你敢骂我爹，我杀了你。”肖熠冲过去举剑就砍，于卯不慌不忙往旁边一闪身，抬起左脚“嗖”的将剑踢飞，右脚跟进将肖熠踹倒。对黄二毛说：“把他绑上，不要忙着杀他报仇。”
“好咧！”黄二毛兴奋的大叫一声，扯下肖熠身上的腰带把他绑上，一把宝剑指向了他：“绑他？我看谁敢。”原来是芸儿从地上捡起了宝剑。
“芸儿，肖熠为富不仁，你还要护着他！”汤灿忍不住道。
“我护不护他，干你何事。”芸儿突然调转剑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：“放不放他？不放他，我死给你们看……”
这孩子中毒太深了，于卯无限可惜的摇摇头，芸儿是魏老汉这辈子唯一的依靠，虽气愤于她的刁蛮任性，却真的害怕她寻了短见。往汤灿面前一跪道：“你是皇子，求你了，救救芸儿吧。”
“她自找寻死之道，我如何救她。”汤灿恨极了肖熠，长得是比自己好看，但也不至于让芸儿迷恋到替他死呀！
“汤灿，我恨死你了。”芸儿作势真的要抹脖子，于卯长叹一声，从地上扯起魏老汉道：“既然芸儿非得要救他，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分。”首先问黄二毛：“人死不能复生，如果肖熠拿五百两银子赎他的罪，你愿不愿意？”
“我哥哥死得太冤，五万两也别想买他的命。”黄二毛咬牙切齿道。
生怕黄二毛答应的汤灿暗舒一口气。
“五万两？把你哥哥剁碎熬成油，能值五万两吗？”芸儿鄙夷的看着黄二毛。肖熠看到生的希望，向黄二毛道：“五万两我一时凑不齐，明天先给你五千两，我说的话一定作数。”于卯捏捏黄二毛的手，应声道：“我替二毛答应了。”让黄二毛把肖熠绑绳解了开去。
芸儿喜极而泣，把剑扔到地上，把肖熠拉到魏老汉面前道：“这是我爹。”
一个衣衫褴褛畏畏缩缩的穷老汉，肖熠哪会放在眼里，不敢露出傲慢，轻轻嗯了一声。芸儿道：“咱们饿了一天了，该弄些东西给我们吃呀！”
“是，是，我这就去安排。”肖熠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间屋子，转身出了上房。他没有去厨房，穿过敞开的院门向东北方狂奔而去，他的舅舅杨大发在那里有一处庄园，虽然杨大发时常不回来，却住着二十多位家丁庄客。
汤灿早留了心眼，跟在身后出正房的门，看到肖熠狂奔而去，大声叫道：“肖熠跑了，快点追。”
“别追了，还是找些吃的赶紧走。”身后传来于卯的声音。
这座宅院只住着肖熠主仆三人，平常做饭都是黄二毛的哥哥，黄二毛找遍厨房的角角落落，也没找到一点吃的东西。于卯等得不耐烦了，向汤灿建议，肖熠逃跑肯定去搬救兵了，待的时间过长，一旦大批救兵来到，他们再想走可就难上加难了。
汤灿虽然困饿，但芸儿在此待久了未必是好事，毫不犹豫答应下来，却遭到芸儿的激励法反对：“你们对肖熠要杀要打，他才吓跑的，怎么会去搬救兵，要走你们走，我得去舅舅家找些吃的。”
“不能再犹豫了，快走！”于卯劝黄二毛：“你一个人留在这儿，肖熠肯定不会放过你，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。”血淋淋的事实在那里，黄二毛不得不答应。于卯又向魏老汉道：“芸儿不愿走，拖也得把她拖走。”汤灿真的过去拖芸儿，芸儿一把抄起地上的宝剑：“谁敢动我，我就杀了他。”
“好样的，跟着这些乱臣贼子，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。汤灿浑身一阵战栗，差点摔倒。是伍斌伍师爷到了。
